卧底故事（续）：山西长冶工商公安曲折出击 (2)
关键字：卧底故事 工商公安 出击
C 反复寻找终发现线索
28日4点，长治城郊街头，只有早起的清洁工挥舞着扫帚打扫街道。本报记者早已驾驶着卸了牌照的车辆，行驶在赶往现场的途中。
停车、熄火，记者蹲守在鹿家庄人民剧场对面的巷子里，但半个多小时过去了，往日街头三三两两匆匆集结的传销人员，却一个也没有出现。
“不会是因为有人离开，他们警觉了吧？”记者商量后决定，再蹲守十多分钟，如果还没有动静，就撤离。
时近5点，剧场对面的小院，仍然没有丝毫动静。
“改变‘战术’，寻找新的突破口。”针对鹿家庄一带传销窝点较多的实际情况，记者迅速调整了思路。
静静的街头，记者驾车从村东绕到村西，又从村西回到村东，还是不见任何动静。
村中一条街道边，一位中年老农就着昏暗的街灯打着烧饼。每天，早起的传销人员，大多会来这儿花五毛钱，买两个烧饼充饥。
“前些天那些‘上课’的人呢？”假借买饼子，记者和老农聊起来。
谁知，老农也一头雾水：“以前这会儿，他们都出来了。今天不知道什么原因，没有见。”
重新发动汽车，记者再次沿着曲折的街道，一路寻找。
到鹿家庄村东的一条小巷时，5个形色匆匆的身影，在薄明的晨曦中，终于出现。穿过两条街巷，五个身影最终在一处高墙、铁门前停下。几个人嘀咕一番后，推开虚掩的小门，进入院内。
3人、2人、5人、1人……陆续进入院门。蹲守十多分钟，记者确信，这一定是另一个传销窝点。“蛰伏”了半小时，等院内传来传销头目洪亮的讲课声，记者才兵分两路，一人继续蹲守观察，一人驾车寻求“外援”。
D 农家院解救64名传销者
6点30分，鹿家庄村边的长治市工商局郊区分局，30名公安、工商人员早已整装待发。记者一回来，张兰芳立即指挥人员，紧随记者赶往村中。
鹿家庄复兴街口，一名看似闲游的中年男子，看到一排车辆过去，立即拿起了手机。记者的视线内，三十多米外的疑似“窝点”院门口，一名青年女子迅速接起手机。
短短两三分钟，车辆已全部停在院门口，女子匆匆挂断电话，站在了一边。事后，经公安部门调查，男子和女青年，正在为院内的聚集者放风。“开门！开门！”张兰芳率先冲下车，民警们迅速将整个院落包围。但院内，一男子良久才慢慢出来，打开紧锁的大门。
院内，坐北朝南的二层楼房里，一层中间的两间屋子挤满64名男男女女。一位年轻男子，搓着双手，想坐下，又匆忙站起来。他面前的黑板上，是刚刚擦过的粉笔痕迹。“你们在干什么？”“刚才讲课的人呢？”
张兰芳询问，没有人应答。“你是什么地方的？刚才在干什么？”张兰芳走到年轻男子身边，继续问讯。
年轻男子沉默良久，在张兰芳的追问下终于承认，他是重庆市南岸区人，今年23岁，姓冯。这次聚会，主要由他给大家讲课。冯某16岁初中毕业后到北京学习厨艺，后留在北京打工。今年8月初，他的朋友马某忽然联系他，说这边环境不错，好赚钱。冯某便辞掉原来的工作，来到长治。到了才发现，朋友所说的赚钱机会，不是做生意，也不是打工，而是朋友介绍朋友，亲戚介绍亲戚，每人交纳3300余元，通过发展下线赚取提成。
屋内的问讯还在继续。屋外，民警已找到租赁这间房屋的人——22岁的女青年刘某。
院主人介绍，刘某今年7月底找到他们，租下房屋，每天凌晨组织聚会、讲课。
64名非法聚会者，年龄最大的，是来自安徽省庐县的高某，48岁。父亲已经去世，母亲和他相依为命。今年7月，朋友张某介绍他来的长治。
登记姓名、籍贯、身份证号码后，公安、工商决定将他们遣散，责令当天离开长治。“你们以后有没有决心，彻底远离传销？”“有！”“下一步做什么？”“回家！”
民警问话，所有聚会人员又恢复了当时听课时的精神劲儿，高声应答。
6点50分，批评教育后，公安、工商人员将刘某和房主魏某暂时留下讯问，其他人员在民警监督下，到长治市客运中心乘车各自回家。本报记者 任俊兵
“没有产品，没有设备，现在的非法传销，就是拿所谓的感情忽悠人，用精神绑架人，然后靠人传销人，骗取别人的钱财。”工商人员对记者说。
“我国目前的法律，对非法传销的处理、惩治，还没有明确的法律依据。打击传销，大多只能按非法经营罪，对涉嫌参与传销的人员进行处罚、移送司法机关等。但非法经营罪的立案标的是，数额达到5万元以上，方可立案。”
“正因为此，这些年，我们打击的传销团伙不少，但真正立案、移送司法机关判刑的，只有一起。”张兰芳说。
说起打击传销，长治市工商局郊区分局局长李晋书满脸忧虑：“以前，传销人员带着证件、拿着产品，居住在聚会点附近。公安、工商部门多次打击后，他们已有了规避的办法：聚会时不带任何证件、物品。被查获后，人人说假话。金钱交易，则通过网上、银行汇兑……我们即便查获，也只能对非法聚会者做出批评，责令他们‘散伙’、回家。”
结合这次的打击行动，张兰芳、李晋书等呼吁，有关部门应尽快制定严格的法律、法规，对非法传销进行严厉打击、惩治。
